记得承诺

轻轻离开 · 发表于 2008-11-3 12:59

初中，他们同校，她。是个不良少女，他。是个胆小不被注意的平凡小男孩，
　　　　　　　
高中。他们同班，她。是与世无争的黑色精灵，沉浸在颓废的文章和高雅艺术之中。独自沦落。。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。脱去幼稚。成为德才兼备的佼佼者。身边的倾慕者越来越多
　　　　　　　
高三他们相爱了。他说，是她那双淡紫的眼睛里的神秘吸引了他，她无言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逃课和他去看电影。他被感动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……你会不会嫁给别人？把我忘记？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不会！你死~`我死~！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激动的把她拥在怀里。他太小，不理解这样的诺言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而她清楚的知道~这诺言的含义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如果~你没有死~我却成为一个有残缺的人呢？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别胡说，你会有什么样的残缺？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比如……比如……我的眼睛要是瞎了，你会不会不要我？~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不会~我会做你一辈子的眼睛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的泪打湿了他的肩。她知道这只是冲动时的话，不会成为现实。她依旧被感动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大学，他们同校不同系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很忙。忙的没有时间去陪她。校园里，她像一枝怪异的植物吸引了很多陌生的目光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的心却长在他的身上，流星雨那天。是他第一次骗她。她约他去看流星，他说要查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失望的放下了电话，在江边，烟火在空中放亮，她看到了他，和他身边的漂亮女孩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看到了最亮的流星~划过~很美，她的笑颜在流星划过绽放出最美的光彩~她没有和他说话。离开了江边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第二天她和他通了电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昨天是我的星座流星雨~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他内疚了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没关系的……我们下次一起看啊~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三十三年啊~！人生有多少个三十三年啊？……”他好后悔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没关系的，别难过，有你，多少个三十三年我都可以等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无言。她泪流满面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一个月过去了。他忙着考试。忽略了她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寝室的伙伴们都在忙。忙着自己的生日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这时她才发现，原来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生日。他的，他的生日。她用打工赚来的钱为他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。一个用翡翠做的鱼骨，这是独一无二的，她设计的，她在他的寝室楼下等他~四个小时过去了~教学楼的灯已经熄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雨越下越大。她没有伞。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，她已经没有了温度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回来了，在那个漂亮女孩的伞下……他喝了好多的酒……看到她了~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你怎么来了？……这么晚你还在这干什么？”他没有预想的那么高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生日快乐~~“~……”她把那件翡翠递给他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触到她冰冷的手和温的翡翠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石头都被我感动了……”看到他的差异她开玩笑的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你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晚安……我回去了！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等一下！……”他脱下衣服要披在她的肩上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拒绝了。他看到她眼中没有怨恨的绝望。她消失在他视线中。他忽然觉得失落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一个月，她拒绝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当她站在校园歌手选拔赛的唱台上，坐在评委台上的他讶异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忧郁的眼睛里没有的任何的色彩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临时决定的，我在今天以前还没有勇气站在台上，现在我想把愚人码头送给我深爱的人~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当愚人码头结束，她知道他们已经结束了，看到他脖子上的翡翠是她最大的安慰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也许彻底的伤心才会彻底的绝望。我已经再无余力爱你了……在你生日我转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，彻底绝望了……我们分手吧！……我~……放你走~`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把麦克给了别人，没有看他一眼离开了他的视线，他拒绝了漂亮女孩。虽然他知道已经没有意义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的腿折了。她看到漂亮女孩眼睛里的幽怨。她不怨她，受伤的日子只有妹妹可以接近她，她拒绝他的所有。甚至吝啬到拒绝和他说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发现，她的亲人好象只有她的妹妹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大学四年结束，他带着对她的愧疚过了四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留言给她：四年，四年的时间我们已经荒废。你吝啬到不给我一句话。当你走下唱台我发现失去你，我的生命便不会再有任何的色彩，我不求你回到我身边，只求你原谅我。你的腿是我今生最大的痛，虽然它已经痊愈，可在我心里，那是我欠你的……我即将离开，如果你愿意原谅我，就到车站来送我……’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火车站里，他等到最后。她没有出现他失望的离开了。在上车的最后他发现了自己脸上的泪，而她在角落里一直注视着他~流泪到火车流出她的视线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四年。她没有放过他。可她又何尝放过自己？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三年。心刑期满。他回来了。在家里人的安排下与一个拥有明亮眼睛的女孩结了婚。他已经不在年轻。错过的始终是错过了。珍惜眼前人。何况这个拥有阳光。拥有明亮眼睛的女孩要和他走过好长的一段路呢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听说她已经硕士毕业，即将离开这个城市，进入外企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的婚礼，他和他的小妻子收到了整整一大筐的漫天星，当他签字的时候，他发现了一行小字：“我把所有的流星和希望留在了相逢的日子，等到的却是白色的婚纱穿在别人的身上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震惊了。她在等他。他知道了，却是在这样的场合。他们都无法后退。本已淡忘的所有都涌了出来。他已经没有再拥有她的资格。只能完成这个婚礼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婚后，他成为一个顾家的好男人。沉浸在婚后的快乐时光。暂时忘记了她的音容笑貌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一次意外打碎了他的幸福……他失去了光明……医生说只要找到眼角膜的捐献者他就有复员的机会。他和他的小妻子充满希望的等待。知道一切的希望在时间的消磨中待尽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的小妻子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，在一次争吵中她大声的喊出：我不要和一个瞎子过一辈子！他心寒了，“我们……离婚！……”他决心已下，痛苦的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完美的婚姻在他签字的时候划下了句号。他的妻子决然而去。没有回头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沮丧到了极点。甚至没有勇气面对这黑暗的一切。可脑中总回旋着她的话“你死！我死！~”，那是何等的神圣，需要何等的勇气？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他……瞎了……”妹妹边削苹果边告诉病床上的她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我，想把眼睛给他~……”她说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不行！……你马上就要动手术了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我存活的几率是多少？……我想在死前看到他幸福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没有进入外企，而是游山玩水的过了一年。一年前她的心脏诊断有问题，存活的机会根本不大。手术的几率是7%。也就是说她的生命将走到最后了……如果说她有什么后悔的，那就是那年的火车站，她没有出现，让他失望的离开了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曾经说过，如果她瞎了，他做她一辈子的眼睛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姐！你不会死！不会！”妹妹趴在她的身上泪流满面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拂着妹妹的头，向窗外看去……天原来是那么的蓝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医生说有适合的眼角膜给他了。他终于等到了……黑色的日子过去了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手术台上，她一便一便的看着他。她知道他快要重见光明了。她让医生为她保守秘密。为了守着那个诺言。那个让她感动的诺言。她付出的何止是青春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一个月，他看见了。他又拥有了光明。他寻找过光明的来源。可是没有人告诉他。他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进了父亲创办的一家公司。开始新的生活。忘记过去。忘记她和那个和他有过一年婚姻的小妻子。可不知为什么。他的眼睛总是在想她的时候流泪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直到她的妹妹来找他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你得去看看我姐姐……她快死了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”他沉默“我不能去……我用了好长时间把过去的生活忘记……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我姐姐的手术失败了……她活不了多长时间了……”她眼圈里含着泪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没有见她的勇气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啪……”他的脸上一片紫红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放心，她已经看不见了，你没有什么不能面对她的……她昨天的手术失败了…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明白了大半。她在默默的付出。默默的等待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坐在她身旁。看着她。很虚弱的样子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往事历历在目。他们错过了整个恋爱的季节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谁？……”她感觉到了。有人。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……她知道她快熬不过去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”他心疼、感动、泪水迷蒙了眼睛、亏欠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是你？……是吗？”她问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。她感觉到了他的温度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记得我们年轻时候的诺言吗？……别难过……”她虚弱的声音扎在他的心上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记得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……你说过，如果我瞎了……你就当我一辈子的眼睛……”她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对！~我……说过~……”他有一种心痛的感觉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可不可以……帮我一个忙……？我想吃……芒果……你可不可以帮我买回来……？”
　　　　　　　
“我……这就去……你等我！~”他起身跑了出去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知道她不会等到他回来了~听着他的脚步声越去越远~她又一次的在心底哭泣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也许他们都是在漂泊的人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
等待了一千年才遇到，为了诺言又分开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拥有了光明。事业。相信他的能力在不久的将来会拥有一个漂亮的妻子。幸福的家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机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买完芒果着急的跑回医院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见到的是蒙上白布的她。冰冷的她。曾经给他温暖。给他光明的她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的世界崩塌了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芒果掉在地上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神圣的诺言、可贵的生命、无情的灾难、可悲的恋情……、错过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的影子在医院的长廊里渐渐拉长。渐渐消失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
他的心却遗失在那青春年华……有她的笑容。有她的泪水……

如果哭了，请写下你曾经对他（她）的承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