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末之笔

莫祖宁

现在，天空下着雨，刚晃下来的阳光似乎还在，所以四处明朗着。我在房间里写着文字，心情如阳光那一般明朗。若是往日，或许沉闷，因为那天空的幽暗嚼在心里，撕开胸怀——就是沉闷。

今天是农历三十，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。我随着成长，随着经事，许多以前的热闹与好奇都已沉伏，切已平淡。如些的一天，全中国都在忙碌，我却像往日一样写着文字，听着雨，很平淡。我之所以写了这么多年的文字都没有闪耀，也或许因为这个平淡。心里那一平湖，如死水，没有涌动的情愫。我不伤感，不悲哀，也不快乐，不欣喜。

既然是年末之笔，我总会情不自禁回顾这旧的一年是如何过的。走过去了，记忆真难梳理，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仿佛是一瞬间而已。我想来想去，似乎还是用两个字来形容这旧的一年比较妥当，那就是平淡了。我作为教师，已教书一年有半，接触过多少孩子的欢笑和悲哀，但宁静的夜来临的时候，那记忆中孩子的欢笑和悲哀全都融去，全都变成夜一样的宁静。这样躺入梦里，梦也是祥和的。这一年，除了跟孩子接触外，其余也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看书，写写字，或一个人漫步在小路上。现在，我特怀念那一条小路，纤细的身躯，两边都是绿色的草树，有时候撒着白色和紫色的花朵，还有的婉转的鸟叫声。途是经过一条小河，站在石桥上，可以看见清澈的流水，可以听见流水的叮咚声。我漫步在小路上，幻想总在胸怀里泛滥，流出胸怀，溢成平淡，所以化成文字的时候也平淡了。

在旧的一年的这一天中，我把思想触一下将来，——也是将要到来的新的一年，我脑里还是模糊的，但我知道我会像以前一样默默地工作，然后写作散步，也将是平淡的一年。如果能添一点东西，也就是努力学一下外语，我很喜欢啃外语这些骨头。这一切，我想也不会跳出平淡的圈子。我将来也许得平淡的。

我刚回到故乡时，还看见些枯黄荒草。如今往窗口一望，枝上已吐些芽儿，草丛里也挤些幼叶。我相信，许多生命已经在泥土里苏醒了，就要伸展出来。虽然年末，但是生命永远都是开始的。（2007-02-17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