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被那微小的故事感染
本帖最后由 此去经年 于 2011-4-26 21:32 编辑傍晚时分,最后一堂课结束,老夫子夹着讲义摇晃着离开,学生们便也笑闹着散了。不一会儿,偌大的教室只剩我和他,空旷得心慌,也心安。初夏的风有碧绿的草叶香,有潮湿的泥土气,甚至还有远处田野飘来的泥土气息。今天不是我值日,但我留下,不知何时起,全系都知道了我是个喜欢擦黑板和整理书桌的女生。于是赶着约会的女孩们纷纷请我代劳,我微笑着讷讷答应,却不经意间耳边飘来她们的碎语:让她做好了,反正没男生约她。是的,我是系里最丑女生,可我不觉得有什么还抱怨的,也不委屈。我用力擦着黑板,晚风一阵阵吹起我汗湿的额发,心里竟有点小小的快乐。我偷偷回头张望,他还在那里,伏在课桌上埋头大睡。难为一个人能睡得那么死,上课就一直睡到现在,连下课了恍然不觉。他的头发湿湿的,我知道那是他打完篮球就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的缘故,衣服也湿了,这样子吹风,怕是要感冒的。我借着排课桌的机会走近他,忍不住偷眼溜看。他的发旋在右边,细细黑黑。目光落到他的枕着的手臂,晒得黑了,手指很长,手掌也很大,他能将篮球吸起来,我看过他的每一场比赛,每一次他打篮球,总是赢得全校女生的惊叫。而我,总是被挤在层层人群之后。我一向声音细弱蚊鸣,也不敢大声为他加油。我离他很近了,他呼出长气,惊得我一抖,立刻退得远远的。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傍晚,我留下来擦黑板,他打完篮球回来拿书本,我踮起脚尖,奋力想擦最上面的字,无奈克服不了地心引力。他一把接过我手里的黑板擦,三下两下就抹干净了,我呆呆站在他身后,凝望着他宽厚的背影,无端地悸动,也无端地感动。那一刻,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庇护。待我鼓起勇气想好要跟他道谢的时候,他已经晃出了教室。 那些想听故事的人,请耐心一点,听我讲完这个故事,很平静的一个故事。。 那天放学后,班里一个同学过生日,喊上了我。我不喜欢应酬,也不善于应对。通常都是推拒。同学挽留我的时候,一群人在一边笑闹着,他也在。他突然搭了腔:大家一起玩不是挺好的?我低下头,讷讷地再也说不出推辞的话。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话,整整10个字,这时,我们已是大三了。 也是那个晚上,我们包了间房唱歌。几个最勇猛的都在抢麦,歌王歌都后出来,大家笑成一团,很尽兴。他和他的死党们坐在沙发上瞎聊,我坐的离他们不远。他的死党叫喊这要为他再找个美眉,声称只要他敢开出条件,他们就能找到。他笑着说:嗯,美女,个子高,长头发,性格爽朗活泼,开得起玩笑。 一字一字都清清楚楚落在我的耳朵里。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心,我不疼。我是提醒自己,不要自不量力—真讽刺,没有一样我能达到。也就是这一幕,使我完全懂得,凡人的手指碰触不到天上的星星。我唯一能做的事情,就是擦擦课桌。 匆匆地,快毕业了。每个人都忙碌起来,也都安静下来,个人脚下的路痕光明或阴暗,忐忑或平坦。傍晚,他依旧时不时地的打球,累了便在教室里睡觉。我依然做值日,有时静静地读书。我贪图拿一丁点儿的时光,可以贪婪地注视他。我想,再也没有时间了。之后的各有各的路,尘归尘,土归土。 本帖最后由 此去经年 于 2011-4-25 23:04 编辑
论文答辩结束的时候,大家欢闹如末世纪,系里几个能闹腾的分子要搞一个假面舞会。在班里宣布时,所有人都大叫了起来。只是除了我。为什么不是个朗诵会或者读书会?我起码可以为他读一首我喜欢的诗。可是,在这年头谁还会读诗呢?我在心里嘲笑自己,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一个舞会,更不会跳舞。 整整一个礼拜,女生们都在挖空心思琢磨如何装扮自己,要做舞会的亮点。这是最后的舞会了,没有人想在自己大学最后的时光留下一个遗憾的尾巴。我心里,整日都在催促:没有时间了,没有时间了。。我那卑微的梦想,想做条看不见的平行线的梦想,想做一个被淹没在人群里的远远仰望着他的小兵的梦想,也将破灭。 一整个晚上,我独自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,明亮的橱窗里,骄傲的塑料模特将每件女装都穿得好似奖状,广告上写着:总有一条适合你。胡说,他们都在骗我。我早就知道,没有一条适合我,没有的